金山大埠話今昔

 我看到美國的第一個地標，就是金門大橋。四十四年前我與家人自東京飛抵舊金山，飛機在落地之前轉了個彎；突然間，我從窗口看到了壯麗的紅色大橋，矗立在蔚藍的海灣裡。這就是我對新大陸的第一個印象。在此後的四十多年裡，我有很多機會來到舊金山，通常都是來北加州旅遊。這次，我是來參加急診醫學年會。

爸爸在世的時候常說，他最喜歡的城市，就是山東青島與舊金山。舊金山的確有它迷人的地方：迷樣多霧的海灣，起伏的街道，叮叮噹噹的街車，涼爽的氣候，豐富的海產，附近又有許多風景名勝，難怪它是中國人聚集的地方。我每次想到舊金山，就想到唐人街，想到那裡的中國餐館，和漁人碼頭現煮的大螃蟹。那是整個北美洲最出名的。

我在1970 年左右第一次在漁人碼頭吃螃蟹，現煮的，好大一隻，才美金五元。後來價錢一年年上升，十元、十五元的漲上去。兩天前我在舊金山中國城吃了一隻四十一元的螃蟹。本來還嫌貴，可是仔細想想，四十年來，汽油漲了十多倍(兩毛九一加侖漲到接近四元一加侖)，汽車漲了七、八倍(我買過兩千元的新車)，平均房價漲了七、八倍，雞肉漲了六倍(一元一隻到現在的六元一隻)，美食螃蟹只漲了八倍，還算合理的啦。

老實說，舊金山的風華是逐漸褪色了。北美頂級的中國館子也自我的腦海裡北移到加拿大的溫哥華。舊金山的鬧區如 Union Square 人多得嚇人，無家的流浪漢也不少，車子寸步難行，物價高昂，停車費每十五分鐘兩元，一天五十元，在旅館吃個早餐每人二十九元，在碼頭吃一打生蠔三十七元(未加稅及小費)，上網每天十二元，就是最簡單的例子。

走在金山華埠街頭，聽街車叮噹的駛過同樣的道路，Grand, Stockton, Washington, Clay, Jackson …多少年了，連四十多年前媽媽郵購中國食品的『昌記棧辦庄』都仍健在。可是，要是爸媽在世的話，我懷疑，他們還會喜歡今天的舊金山嗎？

JMTMD

10/18/11 初稿